【姜京训更封本第十五幕】1高杞歆（在宫中步步为营，何况今日又是在乾清宫当差。起初效力于宝妃，不过是想着自己能在后宫谋得地位，如今在乾清宫，却有着旁人得不到的。得到了圣上的信任，即便是嫔妃都给了两份薄面。）（得令，前往锦妃处送赏。锦妃复宠大概是在意料之中，不知是宝妃的故意帮助，还是互利互赢，这在后宫中似乎并非是罕见的事。）（手捧赏赐之物急匆匆往来，别院中不比紫禁城，往来并无太多的宫人，不愿引人注目，却因为御前人而得到了旁人唤上一声姐姐。）2姜京忱（有点担心三姐，便前来探望，不想在这里遇到杞歆——听闻这位高氏女官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，因着我那侄女儿姜梨出宫，现如今着手可热的，可不是她嘛？任谁想要在御前得脸，都需要和她打好关系才行，念及此，便也慢慢走到她面前，与她招呼。）你是御前的女官吧，叫什么来着？3高杞歆（为圣上办事才是自己的事情，而因为宝妃得到了今日的地位，自然是不能恩将仇报，对于锦妃和宝妃之间，并不想多加了解。）（欲想离去，却看到了前来探望之人，新晋之秀，也就是她最为耀眼。屈身行礼问安。）：叫杞歆，和姜梨是同僚，见过穆妃娘娘（目光留在了她的身上，对于此人，轮不上不喜，只是今日看到她，还是有些不悦。）4姜京忱来送什么了？女官应当和姜梨很熟吗？（姜梨果然有点吃里爬外，得告诉家里人一下，免得这孩子一心只想着叶穆的人，心中对她这种行径十分不屑，但是还是维持着面上的体面。）就是我本家侄女儿，前日定亲的乾清宫昭容姜梨，你同她共事这么些年，应当也是相熟的吧？现如今她可是加了瑞王。5高杞歆（低眸不看，也算是敷衍了事。不知姜梨与她之间的关系，只是一个宫人，用得着穆妃娘娘的这般挂念。即便是族中姐妹，据我所知，姜梨自小就在宫中，或许交集也不多，今日看到了她之问，却也很是奇怪。）：算是熟吧，不过姜梨以前是司药，自己和她不在一个局，所以听说过，也是后面在乾清宫才熟悉的。6姜京忱那你同我姐姐锦妃熟悉吗？（这才是重点，姜梨不姜梨的不过是客套，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小人物，但对于三姊是如何复宠的，我的确有些好奇，因此想要打探一下她是为什么得宠的，可恨姜梨要备嫁，要不然也不问她，直接问自家人更为稳妥些。）听闻，我姐姐最近很是得宠呢，不知道高女官对此知晓多少。7高杞歆（目光一愣，这问题问上了一个宫人，也是颇为奇怪，捉摸圣上的想法，这乃是死罪，何况我日日侍奉在陛下的身旁，总有人想通过自己来打探。）（小心翼翼，却也不敢多说什么。）：这……完全不熟悉啊，或许锦妃娘娘有独特之处吧，忽然就得宠了（其实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，但是事关叶穆大人和皇帝的关系，作为奴婢，自然是不敢多言。）8姜京忱有什么独特之处，你倒是说说？（说了半天，她也并未说出个所以然，御前的女官也也不过如此，心中更为蔑视，颇有些懒得应付她，但还是不得不在此应付，真是麻烦的紧了。）这……高女官也是御前之人，当差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吧，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，再说，咱们只是普通聊聊天。9高杞歆（她似乎是我的身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，这才是自己想做的。维护陛下是分内之事，至于帮助宝妃，不过是看在以往的恩情，乾清宫自然是如今最好的去处。）：奴才确实是不知道。（添加了肯定，让她得不到往后的想法，或许她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知道，包括姜梨在内。可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。）10姜京忱罢了，我还是抽空问问姜梨吧，不劳烦高女官了。（闻言更是觉得无趣，套了半晌话，半个字都打不出来，真是无趣极了，这会子连应付都懒得应付，想着还是改日接着添妆朝姜梨打听一二吧，至少她是自家人，没理由厚此薄彼，只告诉了我那三姐却不告诉我。）我还要探望族姐，就先不送。

【姜京训更封本第八幕】（江浙一带的冬日不似京畿，并无砭骨速杀的寒风，然而如同绵密的、无形的针刺，无声无形的刺入各处。被“禁足”的锦妃娘娘呵出不存在的白汽，盯着窗檐下生机盎然的青苔——而今的时节，唯有青苔生根发芽，一派生意。）小笼包、蟹粉酥、鸭血粉丝……（夜凉如水，骤然变冷的季节迎合着缺衣少食的软禁，却正是最熟悉的、儿时的梦魇，记忆回溯，印象中眉目模糊的姨娘是个软和无用的性子，却唯独对着膝下独女极尽所能，而空空如也的五脏庙，却让如今的我辗转难眠。）姨娘、阿娘……阿寻想吃生煎了。

（我早已做好一切安排，这是我应尽的责任，唯独她我却是不太放心，延临他羽翼未丰，恐怕身后事，要再多费些心思。）（好一个禁足，来得正是时候。提着吃食入内，还有她喜欢的生煎，以及一些衣物。）想吃就吃。（反手把门挡好，将带来的吃食放在桌上。）念的那些菜，都给你带上了，你喜欢吃什么，我还是清楚的。（也不客气，寻个凳子坐下。）慢些吃。

（玉轮被窗棂分割成碎影，如若问世间谁最了解面白腹黑的祁王，恐怕我称第二，世间无人敢称榜首——我见过无数旁人无从知晓的他：见过他在赌坊中出千、同赌徒厮混无间，见过他为了所谓手足亲情奔波千里，亦见过更深露重时，他的殚精竭虑，思虑至天明。世人皆道他算无遗策，而我却明白没有所谓的算无遗策，晓筹无用鸡人报，若常人似他这般事时思虑周全，方也会明白“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”需付出什么。）您……怎么这个时候来了？（话未完，不顾自己身陷囹圄，好似还是往日替他红袖添香、研墨烹茶的女子，起身斟了杯茶给他，可稀碎零散的茶叶末，名为最次等的满天星，哪里又是他这般养尊处优的人能够入口。）要不还是别喝了，这茶不是王爷能下咽的。您夤夜而来，是不怪罪我了？

没什么怪罪一说，有些事情我不能插手，倒委屈你了。（我不在意这些，抿一口茶润润喉咙，目光转至她身上。）何时你泡的茶，我没喝过？（沙俄之事，我是必然要去的，我的人给我查清了需要的东西，小国玩战术，而大国之间，玩的是战略，此行我怕是回不来，见见最担心的人也是好的。）这么些年，你还是没变，就这样的茶……（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。）你也能将其提升一个档次。来陪我坐会。

（平心而论，似乎从初遇时，他就见了我最狼狈的一面，此时亦不会对被他见到了狼吞虎咽的模样觉得不适。生煎的汤汁浓郁，小口小口的吮着汤汁，唯恐被溅了一身一手。）死的人是德宜公主，即便您怪罪迁怒也是应当的，可……可我的确没有杀她的理由，我想您是信我的。（因此即便被冤枉也未曾怨怼分毫，夜色浓重，灯火憧憧，此时的我与他与往日并未有什么区别，彼时良宵静好，他也是这样教我断文识字——如若没有煞风景的、难喝的满天星。然他的眉头仍旧紧缩着，这叫我心间无端空了一拍。）可是出了什么事儿，连您也觉得棘手？

我相信你，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。（前朝之事，她被禁足在此自然一无所知，我更宁愿她一无所知，但她确实，很了解我。）阿寻……北方沙俄来犯，前线告急，本王得去一趟。（她的原名，我是少叫的，从来是叫她京训，我不希望她一直被圈禁在此，我这一走，会想尽办法保她之后的路，她本就不该是笼中鸟，一切源于我的自私。）阿寻，我来见你，想必你也明白，之后的事，我会给你安排好，做你想做的，之后你不再是我的棋子。（并不是出于怒气，或者别的情绪，也并不是不要她，只是出于愧疚，对于扰乱她人生的愧疚，而我，严格来说，并没有付出任何代价，这对她不公平，对我也是一种折磨，她永远无法和我对等，正因为这种不对等，让我对我自己产生了无法压制的愤怒。）

（面上的惊诧无法掩饰，秦妱从宪妃那里得知的消息终究连成一线。往昔他教授我时，从未避讳前朝事由，盖因他不只是想要我成为后宫妇人，而是合格的间者。）怕是，不止沙俄吧？如若只有战事谁去不可？朝中无人，那就叫宪妃挂帅——（宪妃纵然有勇有谋，即便陛下同意，满朝文武也会觉得丢脸，思绪疏忽清明。凛冽的夜风更叫人清醒，而阿寻脑中却全然有种被他抛弃的委屈。少衣少粮的外室之女是无法与世家贵女比肩，是他教我读书识字、教我明理处事，却如此弃之如履，念及此，泪水不自觉漫上。）子熹，你这样去是送死，你难道不知道吗？

（她甚少叫我的字，以她的性子，怕是觉得我是抛弃她了，轻叹一声，伸手将人搂入怀中。）我都知道，阿寻，但这是我的责任，我先是大清的祁王，再是子熹。这么多年，我后悔过，但这想法仅仅一瞬，就能把我的所有逻辑和思维全部击碎，它会让我再无法思考下去，别人看着祁王风光，只有我知道，我其实对谁都不好，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的，一个自私的人，这次是远征，也是赎罪，对你，对樱胧，还有天欢，渚盈，白泽，我亏欠你们太多。（如果我能抛弃那些私心，如果我不将她送进宫内，如果我……）我曾设想过很多如果，但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也是如果，阿寻，导致今日这一切的，都是我。

（或许于他而言，救助一个小小孤女，不过是给她些银两、分一口饭吃，再顺势教她些力所能及的知识而已，然而是他给了走投无路的我，最后的容身之所。伏在他怀中无声的哭泣着，鲜少有如此放肆的时日，就如同往日我从不问他与王妃如何相处，我知心中妄念已深，永不可得。）殿下，你是希望我嫁人生子，过寻常人的生活，也可能忘了我曾与你说的，我决计不同我姨娘一样做小、做别人家的外室，可阿寻最大的愿望，就是希望殿下得偿所愿，因此这些种种“不愿”都不重要。（悄然剥落了衣衫，曾朝夕相伴数年间，都未曾做出逾矩之事，他之余我，亦师亦父兄。冬夜的寒风叫人战栗，几乎语不成调，如若此时再不抓住些什么，恐怕将抱憾终身。）子熹你别丢下我，我真的……真的很害怕被抛下。（桃花与樱花，他终究还是能够辨别分清。）

你记得，我往日说过什么？（战栗的雌兽窝在我怀中，那双带着水汽的双眼，我竟无法直视。）（原来，我想要的，一直都是她好好的，怎么现在才想明白呢？什么祁王算无遗策，什么天才，明明我是这世间，最为蠢笨的人。）（雌兽并未反抗，乖巧待在我怀里，腹中邪火窜起，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入床榻。）我从未抛弃过你，日后，你便知道。（脖颈之上，床笫之间，我对她宣泄着自己的占有欲，将自己从未说出，也不能说出的话语，通通转变成无边的欲望，这欲望控制着我，只有在她面前，只能在她面前。阿寻，我从未，也不能抛弃你。）你对我，最为特殊，阿寻。（仅剩的理智也完全消失，我任由这欲望不断膨胀，直至将两人完全吞噬。）